第(2/3)页 苏常眼底闪过惊痛,却在她踉跄时本能地伸手相扶。 温热的血顺着交握的手腕蜿蜒,洇湿了案头未写完的《长干行》。 “那年上元灯会,你扮作卖花郎混入宫禁……” 他气息渐弱,却挣扎着将人揽进怀里:“其实我早该死在五年前的渭水之盟……” 廊下传来甲胄碰撞声,姜雨音突然发狠咬住他肩头,咸腥的血混着泪滚进喉咙。 苏常闷哼着握住她执刀的手,剑锋猝然转向自己心口:“傻姑娘,要这样刺才对……” 他最后的体温透过染血的银戒传来,那是他们给未出世孩儿准备的百日礼。 破碎的月光穿过雕花窗,映着姜雪手中截获的密信。 墨迹未干的“帝星将陨”四字下,赫然压着半阙旧词——正是她们及笄那年偷溜出宫时,在酒肆墙头信手写就的《鹧鸪天》。 暮色渐浓,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。 苏常望着青石砖上蜿蜒的血迹,喉间泛起铁锈味。 他知道姜雪与萧湛的暗卫早已封锁整个院落,真相终究是纸包不住火。 作为敌国暗桩,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可当目光触及角落里抱着婴孩的姜雨音,胸腔里仍泛起细密的疼。 若连累她背上通敌罪名,自己纵是挫骨扬灰也不足赎罪。 “长姐……” 姜雨音颤抖的指尖攥紧襁褓,泪珠砸在无忧熟睡的面庞上。 她看着苏常踉跄着跪倒在青铜烛台旁,玄色衣襟已被暗红浸透。 “雨音公主与此事绝无瓜葛。” 苏常强撑最后气力仰视姜雪,檐下宫灯在长公主银甲上投下冷光:“求殿下明鉴……” “现在倒想起保全妻儿了?” 姜雪佩剑铿然出鞘三寸,寒芒映着唇角讥诮:“当初将雨音当作棋局遮掩时,可曾想过今日?” 血色自苏常唇边溢出,他抬手似乎想触碰远处那抹鹅黄身影,却在半空颓然垂落。 姜雨音突然挣脱侍女搀扶扑上前,怀中小儿惊醒的啼哭与压抑的呜咽混作一团。 萧湛按住妻子握剑的手,看着姜雨音将脸埋进苏常染血的胸膛。 第(2/3)页